在五六年前,我经常往返于和睦路,对于这一段的运河风景可以说比较熟悉。这儿离小河直街不远,因此登云桥下所谓的“台湾美食街”虽然不大,给人感觉却是生意一直挺好。至于当时运河边的环境,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亮点,自然不会有人专门到这里健身或者散步。曾经路过这一带的创业园,用手机拍过照片,春节期间路过时,突然发现许多陌生,正好带了小飞机,于是航拍之。
俯瞰视角下,一大片“绿地”映入眼帘,这里已然成为待整的工地,只是不知道即将成为楼盘居住区还是大型的商业综合体。
回家后通过网络做了下“详细的功课”,原来这里曾经是华丰造纸厂(华源创意工场),它是浙江省第一家机械造纸厂,也是国内最早的卷烟纸生产厂之一。2018年1月,入选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第一批名单。
华丰造纸厂始建于1922年,刚成立时叫“武林造纸厂”,通过从美国谢德尔兄弟公司购买的造纸设备,专门生产黄板纸。只是后来造纸厂因为债务问题,又被公开标卖。1931年,由嘉兴民丰造纸厂和苏州大华造纸厂竞拍后,正式改名为华丰造纸股份有限公司。
有意思的是,当年嘉兴民丰造纸厂的董事长是竺梅先,他也是上海大来银行董事长兼总经理。这样一来,华丰就跟上海搭上了关系,首次推选时,杜月笙被选为董事长。没想到吧,原来杭州的这家老工厂竟然还这么有故事。
新中国成立后,华丰造纸厂真正迎来最为辉煌的时刻。那时候它就有三条造纸机生产线,可以生产高级薄型纸、卷烟纸和高档纸板。成为中国造纸企业中的骨干,其不少产品填补了国内空白。“(上世纪)60年代到70年代,华丰产的全麻烟纸,是熊猫牌香烟的指定用纸,那是给毛主席抽的烟。”高中毕业后就分配到华丰厂上班的唐先生回忆道。
正是因为它的来头不小,收入自然相当稳定而且可观,于是到这里工作就成为让杭州人感觉很光荣的事情,上世纪60年代就有“找工作到华丰,找对象到杭棉?”的说法。
随着杭州对环境要求的日益提高,这家在和睦路555号“住”了近百年的老工厂,从2018年5月份开始搬迁,据说新厂址选在了安吉(那也是个遍布“青山绿水”的好地方)。如今的华丰造纸厂大门紧闭,周边的大量建筑已经被拆除,这块近75亩的区域,原先还有轻华热电厂、谢菲尔考克碳酸钙厂、华工纸制品包装材料厂、华源创意工厂等企业,也都不见了踪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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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这个区块紧挨着运河,坐拥运河中央公园、运河亚运公园的绝佳视角,地理位置十分优越。在我的不懈“搜索”下,终于翻到一些“蛛丝马迹”,甚至还有它的未来效果图:华丰造纸厂区块将被划分为南片、中片和北片三块区块分别进行开发。其中,中片是核心区块,也是占地最大的区块,大概有500多亩。这一区块会以“纯商业办公用地+商住混合用地+纯住宅用地”的模式进行,也就是说,这一片区将有写字楼、公寓和住宅小区。沿莫干山路主要商业空间将以空中连廊连接,并与地铁站点结合,设置地下通道与周边地下商业区联系,形成立体化的连续步行商业空间。
在改造环境的同时,相关部门也明确表示,会把“具有历史文化的建筑”保留下来,“未来可能被改造成博物馆和工业文化长廊”。
随着华丰造纸厂的拆除,这些工业相关的记忆将离我们越来越远。细数杭州各个角落,除了名人故居和秀美风光,似乎越来越难找到“老底子”的为城市建设作出巨大贡献的大型工厂或者其它单位了,在大部分旧址变得“面目全非”的时候,是不是也有人和我一样,觉得惋惜呢?